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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艺术与阅读”美育展览活动 | 美的栖居——西方文学与艺术中的花园Part 4(诗性之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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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浦经济开发区图书馆经授权转自Artlib世界艺术鉴赏库(www.artlib.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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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历史上诗人和文学家为花园的消逝创作了大量经典作品,如维吉尔创作的长篇史诗《失乐园》,也许是现实生活过于沉重,使得人们对于美的向往更为强烈,但对于美景总是患得患失,描绘美丽花园消失的过程也成为文学中的重要内容。外国文学如华滋华斯的杰作《毁了的茅舍》以荒废了的花园凄惨而杂乱景象的描写,将毁灭的质问寄寓在美的追溯与失落的惋伤之中,就是这样寄托深沉的诗歌创作。


风景挂毯(城堡和花园)

1738-1778

Verdure with Château and Garden

羊毛、丝绸等 271cmx268.8cm

保罗•盖蒂博物馆

凯瑟琳·古伊斯

Katharine Ghuys,-1778


在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中,一只活泼的西班牙猎犬惊吓了两只大鸟。一只鸟张开翅膀准备起飞。在这只鸟的身后,一株玫瑰丛向上通向一棵无花果树,它的成熟果实吸引了异国情调的鸟类。这种中央植物和左右边缘的树木形成了拱廊,观众可以通过这些拱廊看到一座乡村城堡及其场地。令人印象深刻的豪宅与正式、对称布置的花园和多层喷泉相得益彰。挂毯展示了位于花园和树木繁茂的山坡中的乡间别墅场景,因其丰富的绿色(或“青翠”)色调而被称为“翠绿”。这件大型羊毛和丝绸翠绿挂毯以绿色和土褐色为主。在 1600 年代和 1700 年代初期,绿色占了北欧编织业生产的绝大部分。


一对情侣在漫步,

在那幽深的石龛边,

光与暗交织在一处,

池水冲刷着砾石,

将空气荡涤清新,

那波澜追逐碎岩,

几度往复卷舒,

终究归于镜子般的平静,

仿佛纳西索斯的殁处,

野外的半羊神们,

也时常到此检点仪貌,

看那爱神赐予他们的,

绯色绒毛,可曾泛黄,

岸边石榴色的小花,

还有那高昂的灯心草,

在水中若隐若现,

像是池水安睡时的梦境,

逢春回大地,万象更新,

勃勃的生机便化作

一片铺就四周的翠毯,

缀以百花盛放的绚烂,

这片树林或是整座山,

都不曾有猎人涉足,

若是山间回响起号角,

定是那月神黛安娜垂临下界,

而这橡树,则是天赐神木,

若是有人加之以斤斧,

必有热血从中渗出,

也必有哀声震动山林。

——特里斯坦·莱尔米特《特里斯坦奇情记》,1638年


大自然的花园

1856

From Nature in the Garden

布面油画 47.6cmx62.9cm

费城美术馆

鲁本斯·佩尔

Rubens Peale,1784-1856


花盆中各种花朵竞相开放,绚烂夺目,这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虽是花盆,但也是一个小小的花园。


我独自一人,在这美丽的林间,

俯下身去,撷起一株马鞭草,

春日树林中传来的阵阵芬芳,

令我想起你温润的鼻息。

周围的孩子们在追逐嬉戏,

而我却只能暗暗忍受着相思之苦,

若是您并不知晓我心中的折磨,

那是因为我对您的爱恋,

也并不曾上达您的芳听。

可世上难道没有谁同情我吗?

我敢说,这林间的花儿,

早已看出我的痛楚!

长着乌黑眼眸的羚羊呀,

你们也都知道,我的心上人,

究竟是哪一个吧?

而狮子呵,我高贵的伙伴,

当她用迷人的手掌轻抚,

你那高耸的额头时,也一定见到

我脸色苍白的窘态吧?

——阿尔弗雷德·德·缪塞《遗作诗》,1857年


花园里苦恼

1500-1505

The Agony in the Garden

木板油画 60.3cmx67.3cm

英国国家美术馆

洛斯帕尼亚

Lo Spagna,1450-1528


洛斯帕尼亚近年来一直被认为是Lo Spagna或Perugino的追随者。构图基于佩鲁吉诺的“花园里的痛苦”(佛罗伦萨,乌菲齐),于15世纪90年代在佛罗伦萨为圣朱斯托绘制。


吉尔伽美什,闻言便启程。

日神信有谕,万里赴远征。

一更天忽暗,万物归隐隐。

二更明俱灭,前路乃昏昏。

三更目若瞽,无由识后身。

四五复六七,八更已夤然。

九十风骤起,等闲拂颊颐。

听取更漏时,恍惚十有一。

俄顷夕霞舞,灿然照山歧。

山外有嘉木,累累缀烁石。

翠柏并雪松,珊瑚列如棘。

海浪侵高岸,中有玲珑贝。

种种奇妙景,言语诚难尽。

吉尔伽美什,步出玛述山。

神女沙马什,本相现于前:

“尔本自何来,又将复何往?

量尔凡肉骨,安敢望永生!”

——《吉尔伽美什》,公元前13世纪


卡普琴花园的露台

1823-1824

Terrace of the Capuchin Garden

布面油画 40.3cmx53.7cm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海因里希·莱因霍尔德

Heinrich Reinhold,1788-1825


1823年,莱因霍尔德与其他艺术家约翰·约阿希姆·费伯(1778年至1846年)和卡尔·威廉·戈茨洛夫(1799年至1866年)一起参观了索伦托湾,他们都描绘了这一景观。


赫尔墨斯就这样飞出神山,方取走阿耳戈斯性命,此刻又飞在皮埃利亚上空,而他落在海面上,却像海鸥般在水中翻飞,在滔天巨浪中掠起海鱼,丝毫不顾及沾湿的袍袖。赫尔墨斯轻盈绝伦,他此时越过了堇色的海洋,踏足于千里之外的海岛,来到仙女所居住的位于巨大岩窟之中的洞府。赫尔墨斯此行不虚,只见壁炉之中飘出松柏青烟,雅致的清香散满全岛。而那仙女正一边高歌神曲,一边用着金梭子躬身事织。这洞府的周围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桤木、杨树和翠柏,成群的飞鸟则巢居枝头,有猫头鹰、鹞子和黯黑的乌鸦。它们生活在海上,以海为生。洞府的岩壁上有一枝老藤,结出一串串硕大的葡萄。稍远处则有四眼山泉,流淌着清澈的泉水,周围的平地则布满欧芹和紫草。即使身为天神,来到这般天地,也不禁感到身心沁畅,弑杀阿耳戈斯的神使赫尔墨斯踟蹰其间,久久不愿离开。在饱览此处绝景之后,他才迈步进入洞中。

——荷马《奥德赛》,第五章,公元前8世纪


园中祈祷

1459

agony in the garden

木板油画 81.3cmx127cm

英国国家美术馆

乔凡尼·贝利尼

Giovanni Bellini,1433?-1516


乔瓦尼•贝利尼一方面受到了安德烈亚•曼特尼亚以庄重的画风对宗教世界进行描绘的影响,另一方面,他对大自然有着深深的迷恋,以至于他笔下的景色更具诗情与画意。同时他作画时的用色,以及空间上更为广袤无垠的构想,也让整幅画更加柔和。贝利尼创作时所选取的元素大部分来源于曼特尼亚和贝利尼的父亲雅各布的作品,但这些元素在他的画作中被描绘得更加真实而自然。例如,画面中耶稣基督跪在像石墩一样的大岩块上,对着一个手握圣杯的天使做祷告,而乔瓦尼则靠在旁边的石块上熟睡。对岩石的细致描绘都充分显示出了贝利尼在刻画自然景物方面的天赋。整个景致向远处延伸,画面被羊肠小道、溪流和丘陵分割开来。左边有岩洞的就是欧加内丘陵。右边前方的近景中,有一排盘根错节的栅栏,将观画者的注意力预先定位在琐碎常见的元素上。

作为贝利尼的老师以及连襟,曼特尼亚激发了贝利尼对自然地理的兴趣,例如通过对威尼托丘陵地带真实光线变化的研究,他把所有景物都设置在纯自然光下,使得整个画面都更加真实而自然。


陌生的来客啊,你来到的地方,正是光辉的科洛诺斯,宝马良驹的故乡。这里的夜莺歌声清脆嘹亮,它们藏身在紫色的藤蔓之间,永不停歇地咏唱着曼妙的曲调。神所祝福过的一草一木,都在这里结出丰硕的果实。凡人的足迹不曾打搅它们的安宁。因为有枝叶的庇护,炽热的太阳也不曾影响它们的繁盛。酒神狄奥尼索斯亦常下临此处,他年轻时曾有许多宁芙仙女侍奉。徜徉此间时,他在此寻找她们的踪迹。每天在这里降下的天赐甘露,养育着最动人的水仙花,花团簇拥。金色花蕊的番红花也在这里生长,番红花花冠曾是崇高的女神们最爱的花冠。凯斐索斯河清澈的河水源源不断,泽被千里,灌溉着平原和重重丘陵。这里的绝世美景,即使将之比作缪斯女神们的歌咏或是爱神的金索,也绝不会有过誉之嫌。此处又生长着一种最为神奇之树,在亚洲或是多利亚人居住的彼罗普斯都闻所未闻。它不经人种植便能成活,岁月在它身上留不下丝毫印记。它是如此的完美,甚至连敌国的刀枪都不敢直面它的辉煌。这棵橄榄树的灰绿色树荫,庇佑着我们这片出身之地。无论敌国的统帅是谁,也无论他是否久经沙场,都无法褫夺它,哪怕一枝一叶。因为宙斯,还有蓝眸的女神雅典娜,正永恒地注视着他们的这棵爱树。

——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公元前406年


英国皇家植物园:宝塔和桥梁

1762

Kew Gardens The Pagoda and Bridge

布面油画 47.6cmx73cm

耶鲁大学英国艺术中心

理查德·威尔逊

Richard Wilson,1714-1782


1759年,奥古斯塔王妃在邱地创建了皇家植物园,这里如今收录的鲜活植物和真菌数量居全球之冠,是世界上著名的植物园之一。


宝塔


图中的宝塔是1762年为萨克森-哥达的奥古斯塔公主建,由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皇家建筑师威廉·钱伯斯设计,当然也是作为他本人对中国建筑兴趣的一种纪念,在18世纪中期,英国的园林设计中非常流行中国风。据说是仿照中国南京大报恩寺琉璃塔而建,也是英国唯一的中式皇家宝塔。宝塔高163英尺(约合50米),共10层,为八角形砖塔,灰墙红轩,塔顶边缘盘绕80条彩色木龙,为邱园宁静的南部创造了一个景点。


普罗米修斯曾告诫赫拉克勒斯,不要自己去摘取赫斯珀里底斯仙女们的苹果,而应该替下背负天穹的阿特拉斯,让他代行此事。赫拉克勒斯到达许珀尔波瑞亚地方后,说服了阿特拉斯,将天经地纬交给赫拉克勒斯背负。阿特拉斯从仙女的果园里摘走了三颗苹果,交给了赫拉克勒斯,却不肯再背负起天空。赫拉克勒斯见状,便请求阿特拉斯给予他一点时间束上头巾,好让他更有力气代行这桩劳役。阿特拉斯便把苹果搁在地上,将天空又一次托举了起来;而赫拉克勒斯则乘机将苹果卷走,扬长而去。亦有人曾声称,苹果是赫拉克勒斯杀死护园的巨蛇后自己摘走的,本与阿特拉斯无关。但无论如何,赫拉克勒斯都把苹果带给了欧律斯透斯,欧律斯透斯则用它们制作一份礼物,交还到赫拉克勒斯的手上。随后,赫拉克勒斯把这份礼物献给了雅典娜,但因为神廷的旨意不允许仙园的苹果流落他处,雅典娜最终把苹果还给了赫斯珀里底斯仙女们。

——(传)阿波罗多洛斯《书传》,第二卷5、11节,公元前3世纪——公元前1世纪


伊甸园

1622

The Garden of Eden

木板油画 54cmx87cm

安特卫普皇家美术馆

罗朗特·萨韦利

Roelandt Savery,1576-1639


伊甸园,是地上的乐园。耶和华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的祖先,男人亚当,再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女人夏娃,并安置这对男女住在伊甸园中。


年轻的人们,如果你们曾看到一棵橡树正在被柴刀修剪,那便是我的本来面貌。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仰赖我使它们肥沃;而这座由灯心草和菖兰修葺成的别庄,之所以年年都能丰收,也是得力于我的祝福。在这片原本贫瘠的土地上,人们世世代代虔诚地崇敬着我,尊我为这里的守护神灵。有人为我的神庙清扫繁殖过度的草木荆棘,有人则从不间断地向我献上祭祀。他们用充满活力而灵巧的双手点缀着我的神像,时而用春天初开的花、时而用田里新抽的带翠麦穗、时而用棕色的堇花或金色的罂粟、时而用淡色的丝瓜或芳香的苹果、时而为我种上紫色阴凉葡萄藤。有时,人们也会宰杀一头山羊,献在我的祭台上。作为接受进献之后的馈赠,我,花园之神普利亚珀斯,将庇护这些葡萄园和花园,还有它们的主人。因此,年轻的男孩们,你们要小心,不能在这里犯下任何的罪行。附近有一片肥沃的土地,而那里的主人却并不尊敬我。你们沿着这条小径,便可以去那里尽情而为了。

——卡图卢斯《卡图卢斯诗篇》,公元前1世纪


在园中忧伤祈祷

1480—1488

The Agony in the Garden

木板油画 154.9cmx109.9cm

亚利桑那大学艺术博物馆

费尔南多·加莱戈

Fernando Gallego,1440-1507


此画与前面展示的《花园里苦恼》、《园中祈祷》两幅画均描绘的是同样的内容。耶稣在客西马尼园祷告,而他的三个门徒睡着了。天使向他显露出圣杯。犹大拿着一个钱袋,与将要逮捕耶稣的罗马士兵一起走近。


城垒的最顶层,便是希腊人交口称颂的空中花园。它如同高耸的护墙,难以企及,亭亭的树木则为它增添一层自然的魅力。那花园的底部由石质的巨柱作支撑,其上施一层无比夯实的方石地面,足以承载花园铺得很深的土壤,以及用以灌溉的水的重量。即使是那些合抱起来足有八肘粗,高五十尺的大树,也可在那园中稳如泰山,四季结果,与扎根地上一般无二。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人的锥凿斧刻还是自然的鬼斧神工都不免逐渐凋敝,但是那承载着整整一片树林,且被树根侵蚀经年的石质构筑,却不曾有纹丝挪移。之所以如此坚实,乃是因为每隔十一尺,便有一座墙为之支撑,总数有二十座。从远处望去,那花园仿佛高悬在当地山峦的上空一般。传说一位曾统治巴比伦的叙利亚王极为宠爱他的王后,而那王后最是喜爱树木丛林,那国王为了取悦她,便倾力打造这一奇观,好让她在其中便能感受自然的景致。

——昆图斯·库尔提乌斯《亚历山大大帝传》,第五章,1世纪下半叶


结 语

自古以来,花园、园林所代表的都是最理想化的自然风貌,许多古代神话故事的描写也出现在园林之中,画家、诗人、造园者之间艺术上的互相融合使得花园、园林成为艺术史上的重要主题之一。花园服从于时间和季节,是短暂时间的艺术,却由绘画、文学相辅相成,记录成永恒。

看到美的事物往往会唤醒人们沉睡的心灵,文学和艺术中对花园的描绘,小到农村后院,大到风景园林,都带有某种情感的灌注。一想到花园,便能想象出草木芬芳、鸟雀啼鸣之景,在花园之中,能够体验到生命的绽放与凋谢,每一座花园都是一个短暂的乌托邦,灵魂的栖居地,流浪者的收容所,供人们在尘世中寻得片刻安宁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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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弘雅书房公众号

小编:乐诗

Artlib,2022-04-25